曾巩这才决心拿钱让他找个好的郎中看,别白白丢了性命。因为这病看着来势凶猛。对于曾巩拿钱去接济亲朋好友,夫人一向很少说话。但这一次她不能不说了,因为家里但凡值钱一点的东西都典当得差不多了,再这样下去这日子可没法过了。
眼看着丈夫又要拿钱出去,曾巩夫人拉着孩子哭哭啼啼的跪在他面前,说不敢阻挠父亲救济危难中的朋友,但是希望看看一家老小。
曾巩跟夫人抱头哭在一起,哭完之后,他却还是毅然决然的拿着银子出门了。他反复跟夫人说过,他们清贫但是有人比他们更清贫。他们至少还能勉强度日,有的人已经快饿死了。
他拿着这一小包银子出门。天已经快黑了,又开始下起了纷纷扬扬的雪花。他没有撑伞,出来的时候还没发现要下雪,而且想着路也不远,索性就不撑伞了。雪越下越大,待走到那书生家门口时,头发肩膀都已经白了。
曾巩一边拍门一边拍打着身上的雪花。房门开了,书生的夫人穿着一件到处是补丁的蓝布衣衫。天色昏暗,妇人眯着眼睛费力的辨认着站在门口的人。
他们家住的是茅草房,到处漏风,风吹进来,桌上的油灯忽明忽暗的。加上把门一开,风往里灌,灯几乎都要熄了,所以看不真切。
曾巩眼见对方的神色,便知道对方没有认出自己。便说道:“是我呀,弟妹。兄弟他怎么样了?”